槍擊致死：尼加拉瓜鎮壓示威的策略

簡介

丹尼爾・奧德嘉（Daniel Ortega）總統已連任 3 屆尼加拉瓜總統。他的妻子羅莎莉歐・穆利悠（Rosario Murillo）自 2017 年 1 月起擔任副總統。

近年來，人權狀況惡化的跡象愈來愈明顯。2016 年總統大選前夕，國際特赦組織表達了對於尼加拉瓜的擔憂，指出「該國迅速跌落至幾十年來最黑暗的時代，相當危險」。

國際特赦組織在本報告所述的事件之前，已經記錄到丹尼爾・奧德嘉總統多次侵犯表達自由與和平示威權的事件。尼加拉瓜在地組織和國際特赦組織皆已多次譴責總統持續暴力鎮壓示威，以及騷擾反對跨海大運河大型工程的農民社群代表和領袖。

尼加拉瓜政府為應對 2018 年 4 月至 5 月的社會示威，採用該國多年未見的暴力鎮壓策略。據報，國家殺害了超過 70 人，亦有數百人受重傷。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加上撰寫本報告時該國持續發生鎮壓事件，國際特赦組織發表了本報告。

為了完成本報告，國際特赦組織於 2018 年 5 月 4 日至 13 日前往尼加拉瓜研究嚴重侵犯人權的指控。任務期間，國際特赦組織的專家小組拜訪了馬納瓜（Managua）、雷昂（León）、桑迪諾市（Ciudad Sandino）和埃斯特利（Estelí）等城市。報告奠基於超過 30 場當面訪談、包含 9 起死亡案例在內共 16 起案例的分析與紀錄、影音資料檢視，以及鎮壓發生的背景分析。一組影像分析及武器與彈藥專家團隊亦有參與研究。報告所提及可用作證據的影像，皆經過前述專家分析與證實。

為了記錄本報告引用的案例，國際特赦組織訪問了暴力事件的直接受害者、受害者家屬和律師，以及某些案例的醫護人員和目擊者。國際特赦組織獲准取得本報告所詳述案例的重傷傷患病歷，以及所有死者的死亡證明和死因。此外，國際特赦組織得到了報告提及的「撤銷投訴通知」副本，以及提交給檢察總長的正式投訴副本。國際特赦組織也得以取得與本報告中詳細介紹的所有死者有關的影音資料。

重要事件時間線

2018 年 4 月 16 日，尼加拉瓜社會安全研究所（Nicaraguan Institute of Social Security）批准了社會安全制度改革；隔天丹尼爾・奧徳嘉總統於總統政令 03-2018 中證實，並於 2018 年 4 月 18 日經官方公報發表該政令。

這次改革部分內容為將雇主和員工兩者的社會安全捐提高，同時將退休人士的社會安全捐額外提高 5%。受影響的人認為這些措施侵犯了他們的權利。社會安全制度修法在協商時缺乏諮詢與透明化，導致異議加劇。因此，數千人在馬納瓜和全國各地其他城市上街示威，包含藍田（Bluefields）、雷昂、埃斯特利、桑迪諾市和馬薩亞（Masaya）。

自從示威於 2018 年 4 月 18 日爆發第一天起，社群媒體、新聞媒體和人權組織便特別點出國家安全部隊鎮壓多數為學生的示威者，以及與政府相關的團體和親政府武裝團體之暴力行動。那天，親政府武裝團體攻擊了中美洲大學（Central American University，Universidad Centroamericana，UCA）的學生。此外，同類型的團體在雷昂攻擊了 64 歲退休人士尼可拉斯・帕拉齊歐（Nicolás Palacios）的影像導致異議加劇，引發接下來一波示威。如同報告內容所述，政府鎮壓本波示威的方式不符比例原則，也侵犯人權。

2018 年 4 月 19 日，其他數間大學的學生加入示威。那天晚上，至少有 3 人被殺，包含一名學生和一名警員，另有數十人受傷。該國其他行政區有更多場示威，且有報導指出當局已經停止 4 家新聞媒體發布內容。尼加拉瓜理工大學（Polytechnic University of Nicaragua、UPOLI）、國立工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UNI）和農業大學（Agrarian University ，UNA）等大學成為防禦據點，數百名年輕人在大學內尋求保護，以期不受政府部隊和親政府武裝團體攻擊。

2018 年 4 月 21 日，報導揭露記者安赫爾・加奧納（Ángel Gahona）在藍田被殺，另外 9 名記者受傷。隔天，據報在理工大學尋求庇護的學生遭國家警察攻擊，導致 6 人受傷、1 人死亡。同一天，丹尼爾・奧德嘉總統宣布撤回社會安全制度改革，但完全未提及死亡的示威者。

嚴峻的情況促使多個國際人權組織發聲。4 月 24 日，美洲人權委員會（Inter-American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IACHR）報導至少有 25 人死於示威鎮壓，並要求尼加拉蜠許人們拜訪該國。此外，美洲人權委員會也呼籲當局調查示威期間警察的行為，以施加適當懲處。

2018 年 4 月 27 日，4 名聯合國特別報告員表達了對於安全部隊暴力應對示威的失望，並呼籲當局確保表達自由與和平集會自由權得到尊重。根據 4 名報告員，在發表聲明當下，他們已經收到報告表示至少有 30 人被殺、數十人受傷。

我們對於安全部隊的應對感到震驚。暴力一向不該成為人民提出社會和政治訴求的回應，這只會為更嚴重的暴力鋪路，導致社會和政治動盪加劇。

聯合國特別報告員新聞稿，2018年4月27日

在示威超過 3 週之後，據報至少有 76 人死於暴力鎮壓示威者的行動、超過 860 人受傷，此外更有超過 400 人被捕，包含學生、記者及人權捍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