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現實查核：距離2022世界盃足球賽只剩下一年——卡達移工權利的狀況

距離卡達的2022世界盃足球賽只剩下一年。卡達曾承諾改革勞動制度並保障勞工權利，國際特赦組織檢視其改善程度。本文是2019年2月和2020年11月發表的現實查核之更新版本。

下一屆世界盃足球賽的倒數已經開始，但卡達仍未達成向國際勞工組織所做的承諾，終結對超過2百萬名勞工的侵權與剝削。確實如本報告所示，在更加密切審視卡達糟糕的人權紀錄，以及呼籲抵制這場比賽的背景之下，剛受到保障的移工權利在去年確實遭到剝奪。

2017年，卡達開始致力於改革其勞動制度，卡達已經開啟多項重要的法律改革。然而，實質的進展停滯不前，舊的侵權行為捲土重來，卡法拉制（以保證人制度為基礎的就業制度）最糟糕的特質重新出現，破壞改革的進度。政府沒有嚴格實施改革，尤其是未能監督執法的情況和追究侵權者的責任。這樣的失敗令人懷疑關鍵利害關係人所立下的承諾，這場世界盃是否真的能成為卡達移工的轉捩點。

只要這種情況持續，該國勞工就會繼續受無恥的雇主擺佈，面臨薪資竊盜和危險的工作環境，有時也在轉換工作時遭遇難以跨越的障礙。勞工仍然被禁止彼此合作來集體爭取自身權利，他們也無法替自己伸張正義，侵權的賠償亦極為少見。與此同時，雇主繼續「照常營業」，得以剝削勞工卻不會受罰。

國際特赦組織發布最新的「現實查核」，警告卡達必須在2022年11月世界盃開始前，採取緊急行動完成改革程序並確實執行。除非完成這件事，否則光在2022年就恐有數千名勞工成為侵權和剝削的受害者，且得到補償的機會微乎其微。對於那些在比賽後仍留在卡達的人來說，情況會更糟。

卡達必須在2022年11月世界盃開始前，採取緊急行動完成改革程序並確實執行。

遠距訪問，2021年5月4日

問題

我們過去的報告已經確認移工面臨侵權的關鍵核心因素：

• 卡法拉制將移工和雇主綁在一起，限制移工轉換工作的能力，若無雇主允許也難以離開該國
• 延遲支付薪水和積欠薪水增加了違法且不道德招聘行為造成的高額工人債務
• 權利遭受侵犯的移工難以得到司法協助
• 侵犯勞工權利的雇主不受懲罰
• 家事移工的保障極為不足，包含執法不力
• 禁止移工成立及加入工會
• 未能執行本應保障勞工權利的卡達國家法律

卡達的承諾——國際勞工組織協議

2014年，勞工團體向國際勞工組織投訴，卡達不遵守規範強迫勞動的第29號公約以及規範勞動監察的第81號公約。2017年，在侵犯低薪移工權利有了進一步的詳細紀錄後，政府和國際勞工組織簽訂協議，投身於為期3年、範圍廣泛的改革程序。

透過這個合作關係，卡達和國際勞工組織同意在2018-2020年展開合作，以「讓（卡達的）法律和做法符合國際勞工標準和工作的基本原則及權利」。

改革的目標都在5個關鍵指標中：

• 改善工資支付
• 加強勞動監察及健康和安全制度
• 撤換卡法拉保證人制度，改善勞工招募的程序
• 提高對強迫勞動的預防、保護和起訴
• 提升勞工的聲量

可於本報告第2-5章閱讀這些目標之下的承諾細節。

卡達至今做了什麼？

2017年起，卡達政府為了嘉惠移工，啟用了一些法律和措施，包含：

• 家事移工作法（Domestic Workers Law）， 規範工作時間限制、每日強制休息時間、每週休假一天和帶薪長假
• 勞動爭議調解委員會（勞動委員會，Labour Committees），讓勞工更容易訴諸司法協助
• 支援和加速支付欠薪的基金
• 無差別待遇的新最低工資
• 終止離境許可和無異議聲明的要求，移工得不經雇主同意離開卡達及轉換工作
• 嘗試建立雇主與勞工聯合委員會，以及
• 批准2項重要的國際人權條約，雖然卡達保留忽略某些關鍵義務的權利，包含勞工成立及加入工會的權利，而以僅設立工作場所委員會試辦計畫代替。

這些改革有機會翻轉卡達移工的生命。然而因施行不力以及措施的漏洞，過去一年中，許多侵權做法再度出現，嚴重破壞改革進程。

一位名叫雅各的保全人員向國際特赦組織解釋，這樣的狀況對像他一樣的移工代表著什麼：

「改革淪為紙上談兵，現實中並沒有改變⋯⋯如果走進一家公司，從勞工身上 [可以看到] 只有極少數有發生改變。實際情況依然很糟。」

在新規定並未有效執行之時，許多侵犯勞工權利的雇主找到制度中的漏洞。這讓他們得以犧牲勞工權利「照常營業」，錯誤的做法再度出現：

• 有些雇主依然反對或禁止移工轉換工作
• 實際上依然需要雇主允許才能轉換工作，對移工來說這讓已經很複雜的制度變得更令人困惑
• 「逃跑」的指控仍可用作剝削工具
• 薪資竊盜依然猖獗
• 上法院索取欠薪的程序，對多數移工來說依然曠日費時，甚至毫無效果
• 侵權雇主有罪不罰的文化依然猖獗 
• 移工死因的調查仍然草率，剝奪家屬得到補償的權利，且
• 移工成立和加入工會的權利仍遭受剝奪

為了兌現承諾，卡達當局必須緊急：

• 有效實施與執行改革，確保能逐漸廢除舊的侵權做法，新的做法也不能繼續侵權
• 強化監察機制，快速偵查並終止侵權行為
• 改善勞工訴諸司法和得到賠償的可能
• 追究雇主侵犯勞工權利的責任，以及
• 提高移工的聲量，並尊重他們成立工會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