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RE】“有些人現在推特前會三思…”

2018/12/03

西班牙的言論發表空間不斷在縮水，尤其是網路上的言論空間。現在，西班牙通過了一條模稜兩可的反恐法，無論是記者、音樂家還是普通人，在社群媒體上留言的行為可能會被罰錢，甚至被判刑入獄。這使得越來越多人擔心他們說的話可能會被認為是具政治爭議性或駭人聽聞的。

饒舌歌手NytoRukeli (右圖) 隸屬於12位歌手組成的饒舌團體，他們因為歌詞「美化恐怖主義」而遭判有罪。

在西班牙，言論自由面臨威脅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問問卡珊卓．維拉（Cassandra Vera ）就知道。2016年，這位來自穆汐亞（Murcia），年22歲，具有跨性人身分的歷史系學生，在推特上開了路易斯·卡雷羅·白朗哥（Luis Carrero Blanco）海軍上將的玩笑，他是佛朗哥政權時期的西班牙首相，1973年遭巴斯克分離組織「埃塔」（ETA，通稱巴斯克祖國與自由黨）埋設炸彈，連人帶車炸飛到空中而死亡。卡珊卓在推特上推了一句話：「埃塔不只對官方座車有意見，他們還打算發展太空計畫。」

卡珊卓因這句話遭判一年緩刑，七年內不得擔任公職。這是根據西班牙刑法第578條一則語焉不詳的規定：禁止「美化恐怖主義」和「羞辱」其受害者。而因為這條法律遭判有罪的人數在最近幾年間竄升，2011年度只有一人獲判有罪，但到了2017年卻急速竄升到31人。

因為刑法第578條，已經有一般社群媒體使用者遭到起訴，饒舌歌手因為他們寫的歌詞面臨牢獄之災，甚至還有偶戲表演藝人遭到收押。遭此罪名定罪的人要面臨高額罰金，不得擔任公職，甚至有可能要入獄服刑。這些判決已經造成深刻的寒蟬效應，嚴重壓縮了發表非主流言論、具有爭議性玩笑話的空間，甚或是壓抑了藝術表現的自由。

「許多人真的怕了。」由12名饒舌歌手組成的團體「暴動分子」（La Insurgencia）其中一位成員NytoRukeli這樣説，「政府達到他們的目的，我們約有一半的成員不再唱歌，或者更改了他們歌曲內的傳達的訊息。」歐洲現正吹起一股風潮，由國家領頭，開始以國家安全為名來限縮言論發表的形式，尤其是網路上的言論，西班牙也在行列之中。法律將「美化恐怖主義」或為其「辯護」的行為以刑事入罪，目前存在於法國和英國，計畫要通過類似法律的國家則有比利時和荷蘭。卡珊卓．維拉還算的上是幸運。她將她的案子繼續上訴，終於在2018年3月獲判無罪。有許多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其中甚至有一位是白朗哥將軍的姪女，她寫道：「我擔心我們會演變成因為言論自由—無論是多麼愚蠢的言論—-而導致牢獄之災的社會。」在西班牙，這樣的社會已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