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中國VPN禁令：築高防火長城 挖深人權低谷

不少中國網民在境內一直使用VPN（虛擬私人網路）來翻越「防火長城（Great Firewall）」。 然而，近日有報導指出，政府指示包括中國聯通、中國移動及中國電信在內的三大國營運營商於明年2月前禁止個人VPN 業務，對網路管控日趨極端。

雖然工信部回應稱報導不實，但中國已於今年6月起正式施行新《網路安全法》，新法的措辭將網路審查的嚴苛推至空前水準，其對言論自由的限制也對互聯網的開放性構成了巨大威脅。

在接下來的問答環節中，國際特赦組織中國研究員倪偉平（William Nee）詳述了政府禁用VPN的政策將會如何侵蝕中國民眾的人權。

Q1. 中國政府這次禁用VPN會如何侵蝕人權？

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中提到，「人人有權享有主張和發表意見的自由；此項權利包括持有主張而不受干涉的自由，和通過任何媒介和不論國界尋求、接受和傳遞消息和思想的自由。」

使用VPN來接收以及交換網路資訊，中國民眾得以行使他們言論自由的權利。因此，這項禁令將對中國社會包括新聞自由和網路審查等方面的言論自由所產生的不良影響令人生憂。借助VPN來突破重重網路封鎖是許多中國民眾與外界自由連接的唯一途徑，而中國政府此番舉動，無疑會進一步限制民眾接收意見及消息的能力，嚴重打擊言論自由。

舉例來講，CCTV曾於7月份報導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發表講話，稱將會斬首叛國者且恢復死刑。這份報導句句屬實，但你在其中看不到的，則是土耳其政府正以嚴重侵犯人權的行為來強行關閉媒體，大肆拘捕數以萬計的人，連國際特赦組織的工作人員也不能倖免。而埃爾多安的言論，也正是在如此極端的環境裡做出的。

如果你只能在防火長城內部接收資訊，你大概會覺得有鑒於去年發生的土耳其政變，埃爾多安的言論旨在保障公共安全，合情合理。你根本不會覺得政府這些行為近乎瘋狂，因為你缺乏對大背景的全面瞭解。

Q2. VPN的禁用對行動者及異議者著將帶來怎樣的影響？

尤其是在社會局勢動盪且侵犯人權情況多發的地區，VPN的禁用將剝奪受害民眾將資訊傳達到外界的能力。在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便有類似的事例發生。

2017年1月，田衛國因在Twitter上發表三條有關2014年7月發生的莎車暴力事件的推文，而被以「煽動民族仇恨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法院對其做出此項判決的依據之一便是他曾使用翻牆軟體，即VPN。

然而，沒人能證實莎車事件的實情到底如何。政府官方說法是，莎車發生了一起暴力事件，導致96人死亡，但事件發生經過的真相仍然未明。官方媒體稱，有預謀的恐怖襲擊造成了此次暴力事件。據自由亞洲電臺報導，事件起因可能源於當地維吾爾族民眾對政府在穆斯林齋月期間所實施的數起住宅搜查感到不滿，因此施以報復。此外，境外維吾爾族機構表示，中國警方很可能對維吾爾族群體進行了大規模的法外殺戮。

國際特赦組織目前亦無法證實以上任何一種說法。更糟的是，政府禁止外國記者對此事件進行訪查。

在上述事例中，VPN禁令一旦得以實施，新疆地區有意使用VPN或獲取外界資訊的民眾將難免與中國政府的「反恐怖鬥爭」扯上關聯。

Q3. 中國政府一貫以維護「網路主權」為名來合理化其日漸嚴密的網路管控。以人權角度來看，你覺得這種解釋是否合理？

網路主權這一概念無任何國際法或國際標準的依據，因此不能作為限制網路自由的合理解釋。

中國政府將網路主權打造成一個習以為常又高尚正義的詞彙，企圖通過此舉來漂白其一系列紛繁複雜的網路審查制度。民眾對此應提高警惕，因為國際上還有很多其他國家的政府希望效仿這一做法，借網路主權之名行侵犯人權之實。

VPN禁令與《網路安全法》背後一脈相承的概念清晰可見，它們的存在都是為了加大網路監管的力度，並為維護所謂的網路主權而服務。